Ace ── !!!
那對於他來說本是最溫暖的身軀,正逐漸變得冰冷起來。鮮紅色的血液從被成年男人的拳頭貫穿造成的傷口中一湧而出,止不住的血液染紅了灰色的石地。
無論他如何用手覆蓋傷口,都不能阻止血液湧出。耳邊傳來男人虛弱而沙啞的聲音,每一段聲波都刺激著他的感官,更何況男人正在訴說著永遠離別前,對重要之人的道謝。
他知道自己已經救不了這個男人,也是知道再也沒有任何人救得了他,但他不想相信,不願意去相信。
或許,連他自己都不自知,這是他首次不願意接受現實。
畢竟,男人答應過他,絕對不會死的!
「喂喂!Luffy,快給我醒來你這個笨蛋!」那個聲音,一如以往有點沙啞,但又帶點熟悉的無奈語氣。他不用睜眼也能知道聲音是來自誰的。
「Ace!!!」
「幹嘛?別醒來就白癡一樣的大叫啊!」被嚇了一跳的男人受不了地大力拍了下Luffy的腦袋。明明知道對方不會痛,但他總樂此不疲地以這樣的方式教訓他唯一的弟弟。
「太好了!你沒有死!原來那些都是夢!」
也許是為Ace沒有死而感到過於高興,也許是他一直都不會思考太多,所以也沒注意到,自己除了發過關於吃肉的夢,就從沒發過如此讓人悲傷的夢,因此也並不為此感到懷疑。
就連Ace那極明顯的苦澀笑容都沒察覺到……
Luffy不知道這究竟是現實,還是夢境,也沒有去懷疑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。這完全貫徹了Luffy單純的個性,不想複雜的事,不想不快樂的事,積極向前。
但現在他卻遺忘了其他寶貴的回憶,連自己都不知道。他只想到,現在要快樂地和他唯一的哥哥繼續一起生活,就像在……以前。
── 像在甚麼時候的以前?
「Luffy!快點醒過來!」仍然是那個能令Luffy安心的聲音,他的聲音總能提醒著他Ace仍然活著。
「嘻嘻!Ace,我醒著啦!你這陣子好像總在說『Luffy,醒來!』。」沒有任何意思,僅僅是說出事實。Luffy也沒細心去想Ace的別有用心。
但在Luffy沒有注意到的一瞬間,Ace又再一次露出擔憂的神色。
可也僅僅是一瞬間,Ace又再一次露出如往常一樣爽朗的笑容,並不著痕跡地問到︰「Luffy,你還沒怎告訴我你又有甚麼新冒險經歷,現在快告訴我吧!」
一說起冒險的經歷,Luffy就像別人看見黃金寶石一樣,兩眼閃閃發亮,就拉著Ace說起來。「Ace上一次離開之後,我又遇到了幾個很有趣的傢伙!Robin、Franky,還有一個叫Brook身體只有骷髏的人成為了我們的伙伴!他們都是有趣的傢伙!而且我們還去了空島……」
Luffy滔滔不絕地訴說自己的冒險經歷,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越說便越離現實踏前一步。
Ace在Vivi的國家和Luffy分別後的冒險故事,Luffy毫不保留地與自己的哥哥分享。Robin意外的加入、升上空島後遇到的冒險、回到青海後到達Water Seven的事、Robin的忍痛背叛、Merry號的葬禮、Sunny號及Franky加入、Brook的相遇和加入、泡泡島的不甘心,以及到了女人島之後的故事和……
「Ace……?」說著說著,Luffy再傻、再笨也能發現到不對勁的地方。
Ace沒有回應他不確定的呼叫,只是微微笑著。
「Ace?我們不是還未出海嗎?你和我也未十七歲不是嗎?Zoro?Nami?Usopp?Sanji?Chopper?Robin?Franky?Brook?……Ace?」
問題和現實漸漸從Luffy的腦海中浮現出來,本來逃避了現實而變得輕快的心情,再一次因為眼前混亂的狀況而沉重起來。
「Luffy,快起來吧。要醒了。」Ace看著眼前漸漸變得痛不欲生的Luffy,淡淡地喊到。
「不要!我不要!Ace!我不要!!!!!」
儘管明白無論怎樣喊「不要」、無論心裡如何高呼「不要死」,但現實仍然殘酷地告訴他一切無假。眼前的Ace續漸變得透明,慢慢地開始消失……
「Luffy,要醒了,他們在等你。」Ace雖然笑著,但也擔憂地看著自己唯一珍視著的弟弟,一反平常狠罵、狠揍Luffy要他不要哭的模樣,只是淡淡地勸說。
「Ace!不要走!不要死!Ace!!!!」Luffy伸手想要捉住快要消失的Ace,但無奈怎樣捉、怎樣抓,都只有光絲從手掌心溜走。
看著Ace已快要消失的景象,Luffy再一次絕望地失聲痛哭,再也忍受不了失去重要的哥哥的時候帶來的痛苦,只能無助地哭著、哭著自己的無力、哭叫自己的不甘、哭著自己的悲痛……
「Luffy,謝謝你……」
最後,連最後一絲有著Ace影像般的光線都消失後,Luffy已經絕望得在黑暗的環境中抱頭大哭,慢慢地等等現實迎接自己,慢慢地等絕望的悲痛再一次到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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